漫尔山

正04---米视角

【没有老友你的陪伴 日子真是漫长，

  与你重逢之时 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回头凝望 我们携手走过漫长的旅程，

  与你重逢之时 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与你重逢之时…】

  平安夜晚上九点。

  阿尔正开完了会议，离开时不巧碰到了伊万，双方之间什么也没说，把对方当空气似的走开了。

  他不以为然，与伊万隔三岔五的见面已经是再正常不过了，每次看他虚伪的表情阿尔就想给他来个中指。

  离开大厅之后他去了一趟资料室，准备下次会议的报告单和演讲稿，这也是阿尔每天的工作之一。

  当个国家不容易，当个世界老大更不容易。

  幸亏上司放宽期限给了他一天的假期，这让阿尔乐坏了，满脑子想着圣诞节要吃几个汉堡能让自己满足。

  一路上他又蹦又跳，快飞上天了。

  最后在自己的书房里，哼着小曲坐在椅子上整理信息。无意在书柜上查找资料时从边上的一角碰到一下就掉出来一张发黄老旧的纸来。阿尔以为是还没处理掉的废纸，正打算扔掉时翻开正面他愣住了。

  这张纸是二十四年前的平安夜万尼亚写给阿尔的信，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出万尼亚的字迹和内容，但在纸上顶端与末尾的边角没了，内容缺失了一部分。

  信上的字有点飘逸，字痕也很重，看得出写信者下了很大的毅力才写出来的。阿尔知道那时候的他早就快咽气了，虚弱到不行。

  阿尔再往后想…信是参加完万尼亚的葬礼才收到的，从他生前的手下那里。

  但当他一打开信时全是自己不认识的字，都是俄文。

  那时的他因为万尼亚的死高兴坏了，根本不在乎里面写了什么，直接收起来，后来就不知道放在哪了。

  现在的他并不像以前一样因为万尼亚的死而高兴了，他感觉胸口开始变得闷闷的，不知名的感觉好像变成了实物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阿尔把手里的信纸甩到办公桌上，接着捂着脸，表情扭成了一团，不久之后喉咙里发出像开水起泡似的呜咽声。

  他哭了。

  “该死!”阿尔大骂着，发出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他开始想起他与万尼亚从最开始的并肩合作到末尾他安详的躺在棺材里，那时候阿尔痴狂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在葬礼上他放肆的大笑着，谁也拦不住他。

  此时他竟然因为他最大的敌人的死去而流泪!

  记忆中的万尼亚的声音、样子、姿态，及他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都从阿尔的脑子里不断的冒出来，是那么的强烈和痛苦，痛得他也想像伊万那样，脑袋里都是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

  他正感觉体内的心脏被谁的手紧紧握住，越缩越紧，越紧越痛，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虚弱，好像要断了气。

  “因为我…因为我。”阿尔嘴里不停大口地喘气，从中喃喃的说出，“我不该这么做…”

  人往往在痛苦的时候，时间过得是最慢的。阿尔想起他的每一分，自己的痛苦就随之加一分。

  他想倾诉万尼亚施加给自己的痛苦，如果世界上真有鬼魂之类的东西，那一定是他来报复自己了。

  “你不知道…我现在因为你…”阿尔真以为万尼亚正在报复自己，以为他正在听着，“他妈的痛死了！”他因为穿心刺骨的痛半跪在桌脚旁。

  痛苦还在持续着，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阿尔祈求着他的老朋友能放过他。

  “伙计…停手吧，在我被你折磨死之前…”他咬着牙，勉勉强强才张得开口，他都能听到自己的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声响。

  就这样，阿尔昏了过去。

  他靠在桌脚旁睡了一个晚上，等他醒来时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昨晚这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阿尔睁开眼意识也渐渐清晰了，他一开始就看到地上杂乱无章的纸张和书籍，到处都是。

  这就是你给我带来的惩罚么?

  -TBC-